【范宜】上海往事
文笔很渣 极度ooc 脑洞是我的勿上升 又是第一人称 预警一切
正文👇🏻
那天我终于见到了我想了很多年的嫂子。
我一直在想能让林大哥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人该是长什么样子的。我和林大哥曾是最好的工作搭档，也曾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所以我自认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他了，但我从来没能想出来个结果。
林大哥唤作林范，是我大学时期的前辈。他在我们大学属实是一个风云人物，长得俊俏，年纪轻轻便有所作为，整个学校没有人不知道他。爱慕他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本该和我是没什么交集的。我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是个冬天。那年冬天姐姐生了场大病，让我从上海带些药回去，见到林大哥完全是计划外的事情。那天天气很冷，见到他的时候他只穿了件很单薄的深色褂子，戴了顶无檐帽，拎了个手提公文包从黄包车上下来，随后拐进了一座茶馆，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知道那是一家假“茶馆”，里面灯光很昏暗，空气中是进口的古龙水和女生身上的脂粉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我是跟着他进来的但一晃神就再没看到他的身影，等我想出去的时候也晚了。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把我压在墙上死抓着我的手不放，荤话一句句的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我本就处于被动，而我的力气也不足以抵开那个喝醉的男人。我想着我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的时候，他就突然倒在了我的面前。
林大哥把他一把推开然后拉着我径直出了茶馆。他把他的帽子摘下来给我带好，嘴里说着这里不是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然后拦了辆黄包车把我送走了。
我没有关于他的任何线索，除了他给我的那顶帽子上绣了个单字林。
我有设想过可能会在什么场合再见到林大哥，但我从没有觉得这世界这么小过，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高考结束填志愿时，我报考上海一是想走出我们那个偏远的小县城，二来也是想来碰碰运气。关于他，我只知道一个林字，甚至都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他的姓氏，所以我根本就没奢望过能在上海找到他；就算我找到他，也许他也不会记得我这号小人物。
我坐了很久的火车来的上海，到了之后又拖着行李兜兜转转了好久才找到我们学校的位置。好巧不巧，学生会的那帮人就在校门口候着，林大哥便是其中之一。他冲着我这个方向笑了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还记得我的。
我为了离林大哥近一点，便也去报名了学生会。我很幸运，从初选到终选都很顺利，甚至过分幸运地直接进了他的那个部门。
进了学生会之后我和林大哥的交集多了许多，熟络起来之后，他带着我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很多活动。在学生会不过才呆了一年不到的时间，我越发觉得我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反而越来越像林大哥。
我在努力的一点点褪去我小镇少年的形象，只为了能够配的上他，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我跟着林大哥这么些年，我们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当年他救我的那件事。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那件事，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是有什么的才会让他对我能这么的不一样。
林大哥记得我很多的小习惯，他知道我很挑食，从来不吃茄子；喜食辣，却又每次都会被辣到不行连着喝好几杯水；他知道我烦闷的时候总是喜欢皱眉，便每每看到我皱眉就同我讲一些生活趣事，等我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才放心。
他知道我会懒得去上课便每天早上都专门到我们宿舍楼下来接我去上课；知道我认生，就想带我去多认识一些人，连他们朋友几个小聚的时候他也会带上我一起。
我很喜欢看桂花，我家乡那个小城遍地都是桂花，可上海这个城市是看不到的。林大哥有次听到我和其他的几位朋友聊到我最喜欢桂花，他有几分诧异又夹杂着一些惊喜。他问我为什么喜欢，我回答他因为姐姐小时候总是带我去山上看桂花。我看到那一瞬间他的眸子突然亮了许多，他惊讶于我竟然有个姐姐，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这么巧合。
因为我很想家，他便趁着个放假的日子陪我回了趟家，在路上他才告诉我他小时候也来这边住过一段时间。那次回去姐姐又住院了，没有见到她，家里只有我父母亲在，我看得出来我父母很喜欢他，一直想留他住下，可惜假期太短我们不得已才又踏上了归途。
林大哥很了解我，我们关系近到他都陪我回过家，可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却少的不能再少。每当我们说到他的喜好和家里的事情，他都是避而不谈，关于他的大多数事情我都是从他朋友那里听来的。他的特意回避总是像在跟我划清界限，除了少有的几次喝醉才会主动跟我聊起一些事情。
有一次他喝醉之后喃喃地说起他小时候的一个旧识，虽然没有细谈但我能感觉到他离开时没有再见那个人一面的遗憾，因为只有谈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是一种极其温柔的表情，他的眼里才泛着光。
我认识林大哥这么久，除了我之外我的确没再见过他对哪个人有向对我这般温柔，但我能察觉出来他的温柔并不属于我，而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的那个人。
我不敢去细想这些事，没办法只能自欺欺人。只要他想的那个人一天没有出现，他的身边便就只有我，我始终觉得只要我等下去我会有机会的。
梦终究还是梦，可人最怕的不是梦醒，而且当你梦到最美好的地方时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把你瞬间拉回现实。
在林大哥身边呆了这些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虽然从来没有那句所谓的表白，但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我搬进了他租的小阁楼，我们每天早上一睁眼便是彼此，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执，过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每晚都相拥而眠，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有我们两个留下的痕迹。
他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念在心里。当我以为林大哥已经放下他心里的那个人，我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他的时候，我的梦终于醒了。
那天他凌晨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酒气，整个人喝得酩酊大醉，那是我头一次见到他那么失态的样子，他那么注重仪态的一个人竟然会醉的连路都走不直。他一进屋看见我，也没有管家里地上的那些摆设，就直直地冲向我。
不管我怎么哄他，他都一直死死地扣着我的肩不让我起身看他的脸，随即我感受到我的衣服上一点点地被浸湿。我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屋子里站了好久，他在我耳边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不起，我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一直都没有回应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对不起。
他哭累了睡着之前，最后跟我说如果我是个女生该有多好。那一夜他还是习惯性的把我搂在怀里，可我觉得是那么的没有安全感，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等我醒来时已经正午时分了，身边的被褥早就没了温度。我找遍了整间屋子，我有一刻很庆幸他什么都没带走，就像他会回来的一样。但我知道不会了，因为他把他唯一的那把从不离身的钥匙留在了茶几的正中间。
那之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有什么早就变了，我们还是在一块工作，只是他再也没有回过他的小阁楼。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他的想法的，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
他确实告诉我了。
那天他带我办完事之后，我知道他有话想对我说，就一直在等他开口。我们去了家附近的一家小面馆，我很喜欢那里因为我觉得只有那家面馆才能做出我家里的味道，林大哥便常常陪我一起来。
自从林大哥没再回来住我也就没再一个人来过了。我们坐在经常坐的那个地方，我听到他跟我说，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他想了六年的女孩。我猜我那个时候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我是不想信的。但看着他兴奋的表情，我想我该放手了。
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一样，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同样的人，可是我知道我们彻底结束了，或者说我的自作多情终于结束了。
我有想过，如果我要是稍微早一点问清楚他的想法，跟他说清楚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但我太天真了，我既低估了他的长情，又高估了我在他心里的重量。
他后来的一切进展都是我从别人那听来的，尽管我们每天都还在一起工作，但他尽可能的减少跟我的接触，更不用说谈论感情方面的事情。我只听说那个女生家不在这边，身体也不大好，所以林大哥总是请假过去看她。他追了那个女孩好些年，她一直没有同意和他交往但也从来没有明着拒绝他。
四年过去了，林大哥终于追到了他心爱的女孩。他请了二十几个朋友一起吃酒，因为他求婚成功了。他没有提前告诉我，我是和其他人一齐知晓这个消息的。
不过相比其他人，他还是让我先见到了我的准嫂子。
我猜能牢牢抓住林大哥的心的女孩一定是温柔的，体贴的，很懂他的。他是那么完美的人，和他相伴终生的人一定得是同样完美的人。我见到嫂子的那一刻，我语塞了，我承认她符合我对林大哥另一半的所有幻想，她真的很完美，但我也明白了这么些年在林大哥身边的为什么是我。
她的五官给我一种十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她左眼下的那颗不怎么明显的痣，我才想到什么似的抬手摸了一下我在同样位置那颗同样的小痣。然后我听到林大哥清凉的薄荷音响起，
“宜恩，我和你姐要结婚了。”
我没有勇气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一个是我珍爱的姐姐，一个是我一生挚爱的人，我做不到笑着祝福他们。我听说他们的婚礼是在林大哥特意选的一座桂花林办的，姐姐穿着林大哥给她特别定做的嫁衣，那天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上海这座城，有我二十代的全部记忆，有我最爱的人，可我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再见了，上海。
“爹爹，宜恩呢？我怎么回来没有看见他。”
“他应该跑隔壁林大伯家院子待着去了，他很喜欢看那的桂花。”
“哪个林大伯？我有见过吗？”
“你住院的时候临时搬过来的，那家还有个哥哥，知道宜恩喜欢就成天带着宜恩去他们家看桂花，喊都喊不回来。等宜恩回来你带他去剪头发吧，他说他要等姐姐回来才肯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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